出国的人没有不想挣钱的,我也是。打过工的人没有不知道辛苦的,我也是。
根据前辈们的教诲,冬天的工作不好找。我满街找工作,不在乎多少工资,也不在乎工作多重。尽管如此,给女孩的工作还是没有。并不是德国人重男轻女,而是他们对妇女保护的太厉害。比如说,他们不准妇女做夜班,因为那会损害妇女健康。
有一天早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电话响了,是一个德国阿姨。她告诉我,我得到了一个工作的机会,在一家化妆品厂做包装工作。我一下子蹦起来,赶忙洗澡换衣服去签合同。这位德国阿姨提到的化妆品厂竟是法国的“欧莱雅”在卡市的分厂。第一次打工很新奇,加上女孩子对化妆品天生的感情,我的兴趣愈发浓了。
我工作的地方是个极大的仓库,一排一排的货架上摆着“欧莱雅”出产的各种产品,很多家大商场或者超市定购一些新产品去试用或者试销,拿来的定货单都摆在一张桌子上。我的工作就是拿着这个定货单,再推一辆手推车,按照定货单上的号码,把需要的东西装进纸箱子里。工作并不难,看起来也不会累。可需要不停地走路和不停地把很重的箱子搬上搬下。八小时下来,我整个人已经累得没了精神,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
跟我一起上班的都是阿姨级的人物,没两天我就跟她们都混熟了。后来,来了一个跟我一样的女大学生,是个漂亮的俄罗斯姑娘,她的语言天赋让我咋舌……她和德国人说德语,和俄国人说俄语,这也就罢了,可她和法国人说法语,和印度人说英语,后来我们碰到一个巴基斯坦人,她居然跟那人说起巴基斯坦土话来了!我简直晕倒。真怕她哪天把汉语也学会了,那我在她面前一点点可以炫耀的东西就没有了。
如此周而复始地过了一个星期,我渐渐适应了工作,但还是感觉睡眠严重不足,体力也难以支撑。我每餐饭都是自己做好带到工厂去,到了后来,累得回家就倒下睡觉,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我撑过了四个星期,并没有病倒,也积攒了一些马克,积攒了一些可以应付辛苦的经验。那是我第一次打工。我赚到了钱,也赚到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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