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朋友邀请,带着两岁多的女儿乐乐,我们全家坐火车从柏林出发,直奔德国东北角一个位于北纬54.5度的小村落――阿尔特瓦普。这里的纬度比黑龙江的漠河还要高,北临波罗的海,东邻波兰边境。从这里坐船12分钟,就到了波兰的边境小镇。
这个小村子大约只有300人口,难怪我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它。我们的朋友卡琳一家,就住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宁静村庄里。卡琳的妈妈苏珊娜本来是柏林人,1976年首次到这里度假,就爱上了这个被大海和森林包围的小村子,后来干脆卖掉了在柏林的房子,举家搬到这里。从卡琳家到海边只有400米。
这样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没有名胜,没有古迹,甚至没有游客。卡琳说,在我们到来之前,从没有中国人来过这里。
喂马,喂小兔子,喂鸡
卡琳的女儿海蕾娜也是两岁多,乐乐有了玩伴,兴奋不已。清晨,踏着露水,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去看邻家养的小马,让她们试着喂马,喂小兔子,喂鸡,这些都是城里孩子平日的奢望。小村子里到处是绿油油的草地,孩子们撒开丫子乱跑,也不用担心汽车。
早晨9点,苏珊娜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她站在花园里摇晃着小铃铛,清脆的铃声我们老远就能听见。桌上摆满了食物,我最爱吃她从波兰买回来的水晶香肠,肉质细腻,味道清淡。配上各种烤面包、蔬菜、奶酪、果酱、黄油,让人胃口大开。
吃过早餐,阳光突然从云层中照射出来,这样的好天气,应该去森林里采蘑菇!
卡琳带着我们和她两岁的女儿海蕾娜,跨着小篮走入森林。其实森林就在她家门口,走几步就进入遮天蔽日的密林。森林深处有松鼠、野兔、野猪、狐狸、还有鹿!这一切都像童话一样。秋日的森林色彩斑驳,金黄色的阳光一缕一缕地照进来,美极了。低矮的灌木丛下,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蘑菇。卡琳认识这里的每一种蘑菇。那些又大又鲜艳的红色、白色、粉色的蘑菇,都是有毒的,而颜色深暗、又丑又小的蘑菇,才是上等的美味。卡琳的眼睛真尖,总能看到蘑菇,一会儿就采了一大筐。而我死活也找不到一个,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两个蘑菇,却已经腐烂。
卡琳告诉我,从她三四岁开始,她父亲每年都带她到森林里采蘑菇。蘑菇的生长期非常短,两三天就能长出新菇,如果不采,四五天后就腐烂了。卡琳不仅认识蘑菇,还认识野兔和野猪的粪便,这些都是森林天然的养料。如果没有卡琳,我们既采不到蘑菇,也会迷路。走了一会,我就完全分不出方向了。我们大口呼吸着森林里清新的空气,乐乐和海蕾娜挎着小篮,拉着小手,一边走一边大喊:“蘑菇,蘑菇,你们快出来吧!”
穿过树林去看大海
午饭后,我们穿过树林去看大海。细白的沙子,蔚蓝的海水,岸边还长着高高的蒿草,随着海风摇摆。周围一片宁静,只有海水的声音。卡琳说,工作压力大的柏林人,夏天都喜欢到这附近度假,沐浴在海水和阳光下,当地人笑称,这里是“柏林人的浴缸”。
晚上,房子里飘着蘑菇的清香,苏珊娜正在给我们做蘑菇汤和洋葱炒蘑菇。上午还在森林里的蘑菇,这会儿已经变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见我们这么喜欢吃蘑菇,苏珊娜送给我一本关于蘑菇的书,上面有几百种蘑菇的图片和说明。她告诉我,柏林附近也有大片森林,我可以自己去采蘑菇。
第二天早上,卡琳又带着我们到森林里。卡琳的小篮子里,装满了前一天挑出来的部分腐烂的或是被虫子咬过的蘑菇。卡琳说,这些蘑菇不能吃,所以把它们带回森林,扔在潮湿的灌木下,蘑菇是菌类,可以无根生长,过几天就又能长出新蘑菇了。这里的每户人家都是这样做的。因此,虽然大家都去采蘑菇,但经年累月,却总是采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