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春节(Spring Festival)是我毕都难以忘怀的一个节日,因为这个春节是在离家数万里的英伦岛上度过的。
2月10日,即农历2002年腊月二十九,我们应邀参加了布莱顿当地一些华人社团组织的新年晚会 (Chinese New Year''''s Party)。按照事先的通知,很多男士都穿着笔挺的西装,而女士们则穿上了传统的唐装或旗袍。因为华人社团已经是这个城市的第三大人口组成部分,故此布莱顿及胡佛(Brighton and Hove)市的前任市长(Former Mayor)及现任市长(Mr. Mayor)都穿着正式的礼服携盛装的夫人前来助兴。晚会的活动除歌舞表演、字谜、灯谜游戏、放映国内贺岁大片以外,最具特色的当数最后的免费中国大餐(Chinese Meal)了。我们许多老师被邀请负责发放各种各样的食品给排队前来领餐的人们--中国留学生及其他国家的留学生,还有布莱顿的一些嗅觉灵敏,又偏爱中国食物的当地人(local people)。因为布莱顿的中国留学生来自全国各地,所以他们准备的食物也各不相同:有北方的炒面、饺子、南方的粽子、糯米饭等等。前来领餐的人一批接一批,甚至有人吃完自己托盘(tray)里的东西后,意犹未尽,又一次排队来领。等宾客散尽,我们才发现组织者准备的那么多的食物,竟然所剩无几了,不过还好,我们当中还有些厨艺精湛的老师,下到厨房(kitchen)去,顷刻间又是一桌美味的(delicious)团圆饭。与晚会组织者同坐一桌,大家互祝新年快乐(Happy New Year!),那种团圆的气氛,竟让我们都忘了自己是"独在异乡为异客"了。
2月11日,农历大年三十,在国内肯定是欢天喜地,而我们还得冒着风雨,背着书包去上学,硬着头皮上了一节词汇学课 (Lexis) 和一节语言课 (Language Class)。考虑到此时正是中国的新春佳节,布莱顿大学语言学院为我们提供了一间大教室,可以让我们举行一次小型的新年晚会。教室里拉满了五颜六色的彩色气球(balloons) 和丝带 (ribbons),还真有了点新年的气氛。然而当临时被拉上来做客串的两位主持人老师操着各自的湖南和贵州方言(accent)给祖国和父母家人拜年时,我们几个女老师已忍不住红了眼圈。第一个节目(programme) 是河南的一位男老师唱的《三十里铺》,听着那熟悉的乡音、乡韵,想念着我的家人和故土,盈盈的泪水夺眶而出。家国几万里,相思两不断。虽然,我们才离开祖国、离开家乡十一天。
尽管大家都有些黯然,但所有的老师还是强压住那份伤感,尽其所能地表演了一些各具地方特色的节目,有来自新疆的Tina表演的新疆舞、内蒙徐辽老师的豫剧清唱《花木兰》,还有各式的小品(cross talk)、独唱(solo)等。晚会进行中途,我们的校长Professor Brian Hill,课程导师 (Course Leader) Heather Atchison, 及语言课老师 Barbara Chamberlin也前来助兴。校长先讲了一个令人捧腹的笑话,接着又与另两位老师即兴表演了那首在英国耳熟能详的儿歌 "Old MacDonald《麦唐纳叔叔的农场》",那欢快的旋律(melody)和他们卖力的表演(performance),终于让我们一解乡愁(homesick),大家也都和着那节奏跳了起来……。
晚会结束还不到4:00,离雷老师请我们到她的房东家吃年夜饭还有三个小时,我们大家便都去计算机房(Computer Pool)给家人和朋友发了几封邮件(e-mail),出来后扯着从教室拽下来的几个气球,顶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狂风暴雨,坐上公共汽车前往雷老师的房东家去吃所谓的年夜饭。雷老师的房东(hostess)是一位善良和蔼的中年妇女(middle-aged woman),因为对中国及中国留学生有一种特别的偏爱,多年来,一直接收中国留学生做房客。今天,她特意邀请我们及曾经住在她家的中国留学生来吃年夜饭。尽管她辛辛苦苦照着菜谱(Chinese recipe)一步一步做出来的中国菜远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么好吃,但她的这份关爱与操劳已让我们很感动了。朋友们各送了她一件从国内带来的礼物,她则欢天喜地地接受了。
晚上9:00从她家出来时,刚好错过了上一趟公共汽车,风大、雨大、雾大,在公共汽车的站牌处等车时,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的欢呼声,一问才知道是附近绿茵场上的足球比赛正在冒雨进行,而街道上狂奔乱吼的几个少年八成是疯狂的球迷了,大家都知道英国的球迷名声不好 (bad reputation),若不是我们五个人在一起,我还真有点害怕了,以后还是听从我们房东的建议(follow our hosts'''' advice),晚上尽量少出门。
下了车,裹紧了风衣匆匆向我们房东家走去,远远地就看见花园里的灯光在风雨中闪耀着温馨的光,心里便暖和起来了。家,即便是临时的家,客居的家,也能给我们这流浪的心提供一方休憩的静土。
拿出钥匙打开门,竟然发现他们两位老人还未休息,见我们回来,便急着给我们看今天的当地报纸 (Local Newspaper) 刊登的中国华人社团庆祝新年的长篇报道。偌大的一个版面,环绕在那满篇的英文字母当中的,正是昨天晚会上的两个中国女孩穿着旗袍衣袂飘飘的照片。那种纯粹的东方的美,无论是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仿佛都不会消退似的。
我们的祖国(motherland)正以派送大批的留学生出国深造的方式把她历史悠久的文化和风土习俗传播到世界各地去。祖国,作为幸运的文化使者,我们此行将不辱使命,因为我们为您自豪,为您骄傲,无论我们身在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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